连殳

【乃贝】乃琳和贝拉在草原上可能发生的事...

字节跳动旗下的A-SOUL项目在一年内的发展超出了老板鸣子的预期，他给项目的工作人员都批了个假，请导游带大家去九月的乌兰布统草原露营旅游。

露营的最后一天晚上，大家围坐在篝火边烧烤、聊天，歌声、笑声此起彼伏，小狼珈乐甚至在向晚的吉他伴奏下跳起了舞；星星也在夜空中跃动，随人群尽兴玩闹着，直到筋疲力尽的人们睡倒在帐篷里。星光变得轻柔起来，惟独两个人还没有入梦。

那没有睡意的两位姑娘，乃琳和贝拉，此刻正坐在篝火旁。尽管是夏天，夜里的草原还是带着些许凉意，她们重新生起了火，乃琳撒娇般恳求贝拉烤根火腿肠给她吃。

“拉姐，人家又饿了嘛……”乃琳摇着拉姐的手臂，乞求道。

“你……”贝拉刚想骂乃琳一句，转头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，又把嘴里的话憋了进去，“哎，好吧，只能吃一根哦！”说完，贝拉熟练地拿起一根串好的火腿肠，在炭火上烤了起来。乃琳满足地看着贝拉，她知道只要一撒娇，这个女人就抵挡不住自己的哀求。

清朗的月光映照着贝拉的侧脸，光影中一种迷人的风情被勾勒出来，乃琳恍然沉醉于这油画般的光晕中，直到贝拉用烤好的香肠将其晃醒。

“你盯着我看什么呢？”贝拉疑惑地问。

“看你的美啊。”乃琳俏皮地回答道。

贝拉嗔骂着乃琳乱说话，赌气似地将头撇到了一边。乃琳不紧不慢吃完烤肠，一边轻轻地将贝拉的手握住，一边解释道：

“我只是表达一下对人美心善的贝拉队长替我烤香肠的感激而已啦，况且你的确很好看啊，像个天鹅仙女，只不过现在是个受气的嘟嘴仙女。”

“我不管，”贝拉哼了一声，但已经把头转了过来，她看了眼乃琳，惊呼道：“哎呀，看看你这个邋遢鬼，油都吃到嘴角了，来，我帮你擦擦。”说完，她拿出一张纸巾，凑近到乃琳身旁。

“拉姐真像天鹅……”乃琳注视着贝拉，心想道。俨如天鹅般的眼眸，偶一流盼，生出无限的甜美；柔丝般的美睫，荫掩着盈盈双瞳，贝拉又凑近了点，睁大眼珠专注地擦拭着乃琳的嘴角。然而，在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中，乃琳看出了一丝浑浊，像是清澈的湖水底下泛起的泥沙，一种说不出的疲劳，被光彩的神色所掩盖。

贝拉见乃琳怔怔地盯着自己，以为乃琳有了困意，便开口说：“你累了吗，要不我带你回帐篷里睡觉吧。”

乃琳没有作答，只是握住贝拉的手，在施加压力的地方，有阵阵敛藏着的温暖袭来；四指慢慢划过手背、划过关节处的皱褶、划过指尖，再轻轻地摩挲着指缝间，五指逐渐弯曲，直到彼此手心紧紧贴靠在一起。乃琳和贝拉终于回过神来，这漫长的享受其实不过十几秒，瞳孔间迷乱的光晕正逐渐消散，贝拉的右手还攥着一团纸巾。

“拉姐，谢谢你。”

“啊？啊……不用谢，烤个香肠而已，很简单啦。”贝拉笑了一下。

“不是谢这个啦……贝拉队长，这一年来谢谢你的照顾。”乃琳缓缓地说。

“诶？为…为什么突然谢这个？”贝拉问道。

乃琳松开握着贝拉的手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点开了一张照片，里面是贝拉独自一人在阳台上的背影，当时正是凌晨三点半。那次大家为了周年纪念直播一直彩排到深夜，回到家时已经一点多了，贝拉没有立刻入睡，她还在想着今天彩排的问题；凌晨三点，贝拉看了眼一晚上没动过的手机，上面有几十条未接电话，是家里面打过来的，父亲给她发了一则短信，跟她说那些电话都是她妈打过来的，贝拉母亲生病发烧了，有点想自己的女儿。

“没事，你妈就是平时不爱动，最近受了点风寒，没什么大问题……我都跟她说了你最近忙，不要打扰你，她还是偷偷跟你打了好多电话……不用担心家里，你弟和你老爸会照顾好你妈的，你自己在外一人，也照顾好自己……爱你的老爸。”

贝拉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，也不想别人安慰自己。在阳台看完这则短信后，她一人坐在沙发上，掩着口鼻，无声地哭了很久，直到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去。第二天早上起来，她发现身上盖着乃琳房间里的毛毯，旁边有烤好的面包和牛奶。

“你……还是被你发现了啊……”原以为谁都不知道的事情，结果被乃琳看得一清二楚，贝拉有些害臊，还想抢过手机把这张照片删去。

乃琳顺势揽住了贝拉靠过来的肩膀，对贝拉说：

“那晚其实我一直在想，我到底要不要安慰你，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，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。”

“但是，王贝拉小姐，我现在想跟你说，在团里的身份你是队长，是舞蹈担当，那都没有问题……”

“但在现实生活中，你就是贝拉，是那个平时会撒娇会闹泼会有情绪的小贝拉；你的年纪同我们不相上下，你也有自己关心和挂念的人，你的心同样会欢喜或悲伤……”

“王贝拉小姐，你不用事事都做的像队长一样，在任何时候都在考虑着我们，有时候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自己……不开心的时候就说不开心，生气的时候就闹闹脾气，允许我们在意你，关心你，可以么，王贝拉小姐？”

乃琳看向贝拉，一滴泪珠正好划过她的泪痣，贝拉眉头微微紧蹙，有些哽咽地回答乃琳：

“你…真是个坏女人……好的……我答应你。”

贝拉已经记不清那晚究竟是谁挽着谁睡的了。她只知道在睡觉前同乃琳找了草地上两块异常好看的石头，用小刀在石头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，然后朝着远方浓浓的夜幕中扔去。睡觉前，乃琳悄声在她耳边说：

“贝拉，你知道草原上的石头最终被风化、被侵蚀后，会去往哪里吗？”

“哪里？”

“它们会变成一颗颗星星，永远悬挂在草原的夜空之中。”

“又在骗人了，坏女人……”

那天晚上贝拉睡得很香，梦见了被自己和乃琳扔出去的那两块石头，逐渐被时间消蚀成为尘埃，最后缓缓升上夜空之中，果真变成了两颗星星。

当人们抬起头仰望乌兰布统夜空的繁星时，谁都不会看到，有两颗星星正彼此交相辉映；在那相依相偎的光晕中，潜藏着人类永恒而美好的情愫。